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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两个月,嫂子给我寄了一大桶她自己做的剁辣椒。
附近的菜市场现杀的水库大鱼头卖。
所以,我动不动就做一个好吃得不得了的剁椒鱼头。
任性!
吃辣对于我来说,是一种情绪。
我几乎是会吃饭,就会吃辣。所以在我认识粤菜之前,我对菜的理解,就是辣的,不辣的菜,能下饭吗?不能下饭的菜,算是菜吗?尽管我现在对粤菜情有独钟,但曾经固执地以为辣椒是可以下嫁给任何菜,菜里缺少了辣椒,就像婚姻缺少了幸福,这就是我以前对菜极其狭隘的理解。
学做菜和喜欢做菜,和辣椒是分不开的。辣椒,不仅内劲足,而且极富形式感。家里喜欢用辣椒粉做菜,锅里油烧热了,一把辣椒粉撒下去,“滋”地一声,在锅里爆出花来,空气中立即充满辣油的浓香,1秒钟之内,听觉,视觉和嗅觉同时推向高潮。那双把辣椒粉撒进热油锅里的手,茧长得厚了,掌纹也就深了,掌纹和裂缝里填满了年岁的碎屑,天长日久,它们已经长在肉里面了,除了岁月,没有什么能洗得净。妈妈炒菜的时候,我瞪大眼睛站在灶台边上,拼命地吸着鼻子。
辣椒对于我来说,是一种华丽的形式感,它像烟花一样,热烈地为一道菜拉开序幕。
我喜欢。
不吃辣椒会不会死?不会。
吃辣或许只是一种生活习惯。当我要和一个完全不吃辣椒的人一起生活的时候,当我的胃炎发作的时候。我戒了烟,戒了酒,戒了咖啡,戒了茶,也戒了辣椒。不怎么吃辣椒让我对婚姻生活有了重新的理解,原来,并没有那么多所谓的原则和坚持。但是戒得掉的是习惯,戒不掉的是情绪,因此我还是会偶尔吃辣椒的。
后来离了婚,又恢复了吃辣椒的自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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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在外面吃饭,与之艳遇最多的,当属剁椒鱼头。我在湖南的时候,鱼头常吃,剁椒也常吃,却没有吃过剁椒鱼头。第一次吃剁椒鱼头,是上世纪九十年代,在深圳,芙蓉宾馆后面的一间湖南菜馆。
一大盘子剁椒鱼头端上来,我一连吃了3碗饭。对湖南菜最高敬意,就是成倍在增加自己的饭量。
吃剁椒鱼头时,最好先吃鱼头。一大块挟到碗里,再浇一勺汁上去,然后,慢慢地吃,小口小口地把每一块鱼骨都吮干净。吃得差不多了,再把两勺泡在鱼汁里的剁辣椒浇到米饭上,拌匀,大口大口地吃。为什么要这样吃?因为这样可以把鱼刺鱼骨卡喉咙的机率除到最低。我用鱼下饭,卡喉咙的机率是90%,换这样吃,卡喉咙的机率只有10%。
不过,菜馆里的剁椒鱼头,通常也只有一个下饭的功效。它的不完美主要体现在剁辣椒上。市面上那一大坛在大坛的剁辣椒,通常为了保鲜,味道过咸,而鲜味不足。一道完美的剁椒鱼头,最好自己动手蒸,当然,在动手蒸鱼头前几天,你要学会做剁辣椒。
做剁辣椒难吗?不难。彭绍东大哥曾用不到3分钟的时间描述他在深圳的家里做剁辣椒的全过程。说得眉飞色舞,尽显湖南男人的可爱。
剖鱼是我喜欢的工作,而且刀法纯熟。手起刀落,一条活蹦乱跳的大草鱼,我不用十分钟就可以把它剁成块。作为一个常标榜自己会煮饭人,我一直在不懈地追求专业精神,精益求精。去了鱼腮的大头鱼的鱼头一剖两开,摊上在一只大盘子里,铺上姜丝,蒜片和剁辣椒,便可以入锅蒸了。至于蒸的时间,就要看鱼头的大小了。
因为剁辣椒一般偏咸,所以,盐就省下来了。蒸好的鱼头,出锅时,铺上葱和香菜,淋上热油,层红叠翠,很诱人。
剁辣椒,我当然会做,不过,每次提起剁辣椒,就会想起一个故事。懒得说剁辣椒的做法了,扯远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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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故事是我从村里的妇人那儿听来的。那会儿,我还很小,小到听到这样的故事,无异于听到一个惊悚的鬼故事,现在还记得,算是童年阴影。
有一个妇人白天在家里剁辣椒,她家男人从外面回来,猴急把她拉上床,她连手都来不及洗,谁知道,事后男人那东西又红又痒,肿得奇大,给辣的。
一群妇女一边打鞋底一边说这个笑话,完全不忽视我的存在。这个笑话告诉我两个道理,一、辣椒非常之辣;二、白天做某些事会有报应的。但是,最让我耿耿于怀的是,以我年少时的想像力,绝不知道男人那东西能肿成怎样,有多大。
我的邻居,我十来岁时,她是一位四十来岁的农妇。我从小和她的大女儿一起玩,每次当我对某件事情表示惊奇的时候,她总是不屑一顾地对我说:小孩见到大人的卵,煮熟有十二大碗。
于是,我就想,被辣肿的那玩艺,较之正常大小的差别,也就是大人和小孩的区别吧!要是被我邻家的那妇人煮了,岂不是有二十四大碗。我的天!我从小就是胡思乱想的小孩,我的脑海里一直有邻居往端那二十四大碗上桌的画面。
男人那东西,在我的老家,被称之为“卵”,我也不知道这种叫法是否科学,我只知道,这个东西经常被很形象地用到我们的生活中。
比如:一位大叔在池塘边钓鱼,他女儿跑过来问,爸爸,钓到多少鱼了?老爸头都不抬,答道:卵毛多。女儿再问:鱼大不大?老爸再答:卵毛大。可见大叔心情不太好,钓到的鱼又少又小。当卵毛成为一个量词,即使父女间使用,也不觉得有何不妥。
再比如:女儿大了,出嫁,父亲去送亲。结果,男方的酒席办得不好,接待娘家人了不周全,别人问他,女儿嫁得如何。那个父亲长叹一声:没卵味!
从这位大叔的诅丧程度来看,卵这个词是一个贬义词。它远没有它的延伸物“尿”用在我们日常话语中来得随和。
比如:大叔去女儿家,一进门,女儿问,爸爸,喝冷茶还是热茶?答道:尿烫子。像尿一样烫的茶,当然是温热的茶。
不要问我老家在哪儿。
曾无艳